愈伤组织

【巍澜】浮生圆满

  •人物p大的,ooc我的

  •不喜轻喷

  •4k+

  •必需甜✓

  

    昆仑山巅的积雪是有温度的,黄泉下流淌的忘川带着洪荒时代的静谧与温柔。五千年的等待与守候漫长无际,冥冥诉说着来世的缘。这一世,故人相逢,浮生圆满。

                                                    ——前言

       最近一段时间,某特调局的赵局长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日常性的翘班,有的时候甚至一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在沈老师下课之前,掐点进门,没型没款地往阁楼上的沙发一瘫,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等人来接。

       这当然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只要见不到鬼见愁老大,虽然报告多了几份,但大封安定后都是些小鬼闹事,掀不起什么大浪。大家还可以早早地下班,连沈老师的课程表的利用率都大幅减少。所以在赵云澜阴森森地警告他们不要告密的时候,大家都欣欣然闭了嘴。

       其间有天真的小郭冒头感叹了句:“赵局最近应酬好多啊。”

       因为他翘班,突然有了工作的代班黑猫经过,不满道:“天上又不会掉馅饼,谁天天请他吃饭,还专门挑沈老师的上课时间。八成是七月初七要到了,这缺心眼的二百五想准备什么东西哄沈老师开心。”它跳上了祝红的办公桌:“报告打好了吗?”

       此时正在昆仑山巅“缺心眼的二百五”打了一个大喷嚏。

  

       农历七月初七,是中国的情人节。临近节日,街上浪漫的气氛渐浓。卖花的姑娘抱着一大束玫瑰穿梭在人群中,装在爱心盒子里的费列罗占了超市货架的显眼位子,连鬼市的礼品店也摆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爱心骷髅头装饰店门,凑个人间的热闹。

       办公桌前忙于课题的沈教授好似不怎么在意,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继续埋首在比《辞海》还厚的古籍文献中。

  

       七夕遇上周末,清晨第一缕阳光溜进房间,赵云澜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意料之中地逮到了一双仓惶闭上的眼睛。

       他抬手摸了摸脸,感叹了一下自己的颜值:“哎呀,我这盛世美颜,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啊。”他戳着沈巍的脸,贱兮兮地问:“老婆,你是不是又看了我一整宿啊?”一般情况下,斩魂使是不怎么需要休息的。但是每当赵云澜想到眼前装睡的人等了他五千年,以至于现在总舍不得合眼,常常整夜盯着他看,心里有些酸酸的。只要一晃神,他就会想起在清溪村那个寒风呼啸的夜里,他们虽然和一群学生挤在一起,但他莫名觉得那双愈发温柔的眼睛一直都注视着的都只是他。

      不过沈巍越是慌张,赵云澜越喜欢逗他:“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沈巍睁眼,无奈地用手捂住了那张一大早就开始作妖的嘴。

      早已习惯这样的清晨的沈巍走进厨房,准备早餐。身后突然冒出了刚才作妖的人,那人轻车熟路地环着沈巍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拖着声音:“情人节快乐。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啊?”不等沈巍回答,他故作神秘道:“我可是准备好了的。”

       沈巍很配合:“嗯?是什么?”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好,但是你要先过来吃饭。”

  

       赵云澜开车带沈巍来到一座山脚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他的钱夹里抽出了结界符。他口中默念古老的咒文,几张符纸飞向空中,稳稳地打了个大结界。

       赵云澜感慨着:“还是昆仑君的神识好用,再也不用让那只小蛇建结界了。”

  沈巍看着越来越像昆仑君的赵云澜,弯起嘴角:“我也可以帮你建的。”

       “哪敢劳烦斩魂使大人呀。”赵云澜眯着眼看着沈巍:“小知己,你知道我要去哪了吗?”

      沈巍一愣,随即伸手,拉上赵云澜。眼前一黑,他们又回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邓林。

      “这是你准备的?”沈巍有些惊讶。

       “嗯,给花妖送了点小礼。”他的夜光杯终于没有白准备,就是迟了那么几年。

远古时代“邓”与“桃”同音,邓林是夸父弃杖埋骨之地。他死后,权杖化为桃林。

       季夏的邓林竟盛开着无边无际的桃花,深深浅浅地铺向天际。身侧的小溪潺潺,悠哉的花瓣在溪里推开涟漪,打散了高远的白云和两位上神的容颜。

       化出真身的昆仑君身着青色长衫,眼神中多了一点深邃和沧桑。他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时,还是那么没型没款,但确有仙人之姿。

      小鬼王仍是如瀑的长发,换了身墨色长袍,仍旧美得惊心动魄。他有些失神,走入小溪中,站在昆仑君身前,怔怔地望着他。

      “我的小美人终于长成大美人了,还是便宜了我。”俊美的大荒山圣注视着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忽地想起什么,笑着问:“都到了你的地盘上了,还老跟着我干什么?”

      自邓林初遇后,沈巍很少再将心中的感情宣之于口。几千年近乎苛刻的压抑,让他变得沉默甚至冷漠。但其实在昆仑君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因为心上人的一举一动而慌了神的小鬼王。他低头抿了抿嘴,带着炽热的心跳,道出了自己的真心:“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

      “好看,想抱你。”

  昆仑君故作不屑:“一点追求都没有。”嘴上这么说,却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抱紧了他的小鬼王,在他耳边低笑:“不过就喜欢你这么没追求的样子。”

于是小鬼王蹭了蹭昆仑君,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又不争气地红了脸。

      同样的地方,故人赴约;同样的言语,心有灵犀。千年之前,天陷地塌,淫雨霏霏,那场对话是二人的情窦初开的相遇;而千年之后,世外桃源,碧空如洗,这场对话是他们万山为鉴的真心。

“好了,等会再感动。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眨眼间,他们已经站在了昆仑山巅。连峰去天不盈尺,翻涌的云涛滚滚而过,凛冽的大风吹得二人的衣袍猎猎作响,广袤的雪原依稀有洪荒时代的苍茫。

       昆仑君一挥袖,止住了风雪。他带着沈巍来到了一棵参天大树前。

       沈巍轻抚着树干:“大神木。”他望着苍翠欲滴的树冠,自嘲道,“当初,我照顾了他几千年,就长了两支芽。现在倒是生机勃勃了。”

      “大神木是因你而生的,那两只芽是因为你和神农的契约而长。幽冥鬼族有了魂魄,鬼王成圣,轮回正式建成,是你建立了新的大封,于是他也婷婷如盖了。其实他才是真正与昆仑山、与你一脉相承的天生。”

      忽然,沈巍抚过的树干上闪过柔和的流光。

      “你的礼物。”昆仑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西方白山,北方黑水,东方青苍,南方大火,古老的文字旁缀着几条短线,艮,坎,坤,离。是沈巍再熟悉不过的太昊伏羲和四圣结合的大封封印。他以虔诚的目光注视着封印,口中默念古老的咒文,掌中溢出金光。

       一个精致的小木坠从大神木中飞出,落在沈巍掌心。六角形的小木块一面刻着这一世他们初见时赵云澜在沈巍手背画下的安神符,另一面则用复杂的的古山川之文刻着浮生圆满。木坠上系着一根简单的红绳。

       赵云澜平时过的粗糙,字写的也像老中医开药,看着大大咧咧,但是画符技艺高超,手工雕刻方面也是极具天赋,而且心有九窍。知道沈巍面皮薄,刻了个只有他们能看懂的文字。

      “虽然有点大言不惭。”赵云澜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沈巍将木坠握在手心,闭上眼,听到了万山高耸林立、江河奔腾入海的声音。千载朝暮的春秋,茫茫万丈的红尘,仿佛瞬息被装进了手中的小物件中。

      “你又去糟蹋大神木了?”

  赵云澜欲盖弥彰地岔开话题:“先说喜欢吗——我还顺便修了一下镇魂令。在梅苑那一世你建立了镇魂令。”

      这样就像在大神木的见证下交换了定情信物。

      沈巍认真端详了一下精致得可爱的木坠,点了点头,不去计较可怜的大神木了。任由赵云澜环着他,给他戴上,还趁机偷了个吻。

  

      入夜,他们坐在昆仑山顶。看着璀璨的星子洒满夜幕,薄如蝉翼的云带从古延伸至今。浩瀚的夜空隐约浮现着上古神祗的影子。这是女娲补天后,担心人间安危,借来三千银河,与伏羲一同织就的大封。

      “不愧是三皇的手笔啊。大概能知道为什么地上的小泥人喜欢追着他们顶礼膜拜了。”赵云澜感叹着。

      这样的星空,昆仑君走后,小鬼王独自在冰冷的雪山巅看了千百年。终于在此刻,感受到了一丝三皇的温柔。他侧头看着身侧的青衣男子眼中落满星辰,心里赞同道:嗯,很美。

      “小巍。”

      “嗯?”

      “山圣灵体归位,我终于能许你一个长久了。希望可以和你一直走到山川倾覆的那一天。”赵云澜挨着沈巍,呼出的气息环绕在小鬼王颈边。

  还不等沈巍反应过来这个突如其来的誓言,昆仑君就吻上他的小鬼王。唇边温热的触感与昆仑巅上白雪的冰凉莫名交织出五千年前二人相依为命的画面。小鬼王漫长的等待,昆仑君在轮回中辗转,搁浅的岁月被拾起,一个吻激起了心中翻涌不息的爱意。小鬼王湿了眼眶,热烈、近乎虔诚地回应着心上人的吻,宣泄着“青天白日下不敢细想的思量”。

  一吻毕,小鬼王眼角还带着红晕,像是醉了一般。

  “啧,我的大美人哭了也这么好看。”赵云澜帮小鬼王擦去泪水,“回家吧。”

      沈巍拉住赵云澜:“我也准备了。”

      “什么?”

      “情人节礼物。”

      这回轮到赵云澜惊讶了。他想着:我的小美人开窍了。一定是被我的浪漫主义精神感染了。

  

      转眼,二人回到沈巍的公寓。

      “藏了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稀奇的,拙笔一幅。”沈巍打开了卧室的昆仑锁。

      与赵云澜几年前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除了墙上又多了几幅他的画像。沈巍取下了一幅,是清溪村赵云澜的瞌眼浅眠的样子。那一夜沈巍用目光细细描摹着一个一眼千年的轮廓,回来后一晃神眼前的白纸上就留下了这幅画,画的右下角藏了个小小的“巍笔”。他很是喜欢。

      “这么喜欢我啊。”赵云澜从身后抱着沈巍,和他一起看着这些画。

      “嗯。跟你在一起,哪怕朝生暮死我也是乐意的。”

      “啧,又说这样的话。我是那种整天没事找事就想要你的命的人吗。”赵云澜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些画好看是好看,就是缺点什么。”他故作玄虚地想了想,说:“少了我的小尾巴。”

      从前,沈巍觉得自己出身九幽之下,不配站在昆仑君身边。但是,以身殉道后和赵云澜在一起的这几年,也许是受这个整天没心没肺却活得通透的男人影响,很多事都看得开了。

      沈巍的目光中温柔得能化出水来,他拍拍赵云澜的头,轻声说:“好,明天再画一张。”

      在七夕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舒舒服服地窝在空调被里,赵云澜枕着沈巍的手臂拿小鬼王的头发打辫子。沈巍看着他即将出炉的新发型一言难尽,于是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他随口问着:“你早上开出去的车怎么办?” 

      “找了个值夜班的冤大头处理了。”

  

      不久,他们带着彼此的气息进入了梦乡,沈巍脖子上的安神坠散发着荧荧的暖光。

      而此刻冤大头某静打着哈欠大半夜地从山脚下开着赵云澜的车往回走,心里犯着嘀咕:“我怎么不知道这附近有案子啊。”

  

      凡人的一生很短,神祗的一生却很长。他们在与天同寿的同时,也经历着漫长的煎熬。所幸,执掌三十六山川权柄的两位遇见了彼此,长相厮守,冰冷的昆仑山巅开出了鲜艳的格桑花,忘川河边镇魂小灯悠悠地亮着,讲述着一个浮生圆满的事。     

      千万后,后生的小仙闲聊起先辈们的八卦,总会说道:“听说昆仑君和斩魂使是俩口子?”

      “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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